重披战袍再出征 光阴荏苒,转瞬,又是一个戊寅年,我已是花甲老人。正在我准备退休之际,1999年秋季,中文系创办了全校第一个教学改革实验班。为着开好头,打响第一炮,系领导找我谈话,希望我来当这个班的班主任。开始,我有些愕然,推辞说:“我都要退休了,这把年纪,不合适!”系领导十分诚恳地说:“还要留你几年哩!你是老教授、老党员,是这个班班主任的不二人选。请你帮助和支持!”我一听“老教授、老党员”六个字,便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,欣然答应了。 走马上任,回想起1978年当班主任的情景,颇有重披战袍再出征的感慨。当年是带领一群荒芜了学业,披荆斩棘,奔向科学春天的青年;今天则是带领一群奋发有为,志存高远,跨世纪的社会主义新一代。尽管时隔20多年,彼此的年龄、经历和所处的环境等有诸多不同,然而于我,教书育人的责任一样大,肩负的担子一样重!只是面对新形势新任务,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将更多,面对的挑战将更大。 办教改实验班,引入竞争淘汰机制,以激发同学们的学习主动性和积极性。组建伊始,便出现了你追我赶,热气腾腾的局面。第一次班会,选举班干部,全班25名同学,竟有22人自荐参选。这让我为他们大胆的自我展示而欣慰,也深深感到80后这一辈与我们老一代价值取向的差距。我想,只有通过接触,才能彼此信任,相互融合。我必须到他们中间去!于是,我迎着沁人的晨曦,踏着初升的新月,到他们的寝室、教室,到运动场上、风雨湖畔,督促检查,谈心交心。我勉励他们“争第一,永向前”,要求他们“勤奋学习,诚实做人”。我征询他们对教学的意见,同他们谈学习方法,又及时与任课老师沟通;为增进相互了解,活跃生活,我筹措经费,帮助他们办起了一份小班报《新月》;我引导他们拓展知识,关注学界的热点,开展课外讨论;我把他们思想政治进步的要求放在心上,迅速组建了党章学习小组……同学们奋发向上的精神鞭策着我,我为能做一点有利于他们成长的事而格外乐意。 在和这些80后的孩子相处的日日夜夜里,我也深切地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娇气。要让他们成人,除了多给锻炼机会,还要多加关爱。他们多数为独生子女,离开父母,独立生活,需要呵护和温暖。我是这个大家庭中的家长,要像老母鸡翼护小鸡仔那样,爱护全班25个孩子!一个有些文弱的女孩,有一天到我家里,进门就掩面哭泣,诉说她同父母、妹妹分居三地的孤寂与思念。我安慰、开导她,叫她多参加班级活动,过后又安排同寝室同学和她多接触,使她很快就融入了集体。又有一个平时较活泼开朗的女孩,假日里邀约同学在峒河溜冰场玩,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外来民工,发生了纠纷,同伴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,我及时赶到,才平息了风波。一个娇小的女孩,突发盲肠炎,急需手术,我毫不犹豫在“亲属”栏里签了字,并守候直至她被推出手术室。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男孩,生活清苦,断了经济来源,我便想方设法为他找到了一个“家教”兼职,帮助他安安稳稳地渡过四年……就在这些平常而又难忘的日夜里,我同他们建立了情同骨肉的友谊。至今,我还忘不了10年前的那个中秋节,我买了几盒月饼和一些瓜果,和全班同学围坐在草坪上,照着圆月的清辉,我们唱歌,点蜡烛,猜谜语,做游戏……一股炽热的亲情悄然涌上心头,我似乎一下多了属于自己的25个孩子,多么幸福啊! 为着帮助同学们开阔眼界,增长见识,朝着更高的目标继续攀登,经过精心筹划,于2001年6月,我带领他们去北京进行为期半月的访学活动。我和他们一起住地下室,吃食堂,一起出入北大、清华校门。之后,同学们三五人一组活动,有的潜入教室听名家讲课,有的大胆约请专家现场指教,有的与同乡、同学交流、座谈,早出晚归,争分夺秒,珍惜一切学习机会。时间虽短,但收获颇丰。由此,他们又增添了新的学习动力和进取信心,步子更加稳健踏实了,目标更加端正坚定了。 他们勤奋努力,团结进取,取得了骄人的成绩。这个集体,2002年便获得全省高校优秀班级、先进团支部等荣誉,其他获奖不可胜数;2003年春季,考上研究生12名;四年里经我培养和介绍,11名同学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我为他们茁壮成长而高兴,他们对我的辛勤培养心存感激。毕业了,集体合影之后,他们要一个个同我单独照像留念;分别了,他们一个个抱着我痛哭、抽泣!如今我从电话里听到他们的声音,还是那样熟悉和亲切;收到他们的祝福短信和邮件,仍然格外幸福和甜蜜。我重披战袍再出征,收获了人生第二个美丽的春天! |